唐跃用衣服和毯子把自己紧紧地裹住,身边靠着同位素温差发电机,到今天早上时,昆仑站内的室温已经降低到了零下十五摄氏度,说起来这个温度还远未到唐跃的忍耐极限,当初他跟着老王在大兴安岭特训时,夜间下着鹅毛大雪,那气温能突破零下三十度。
老猫已经走了,昆仑站内忽然就显得空荡荡的。
今天早上唐跃从睡眠中醒来,打开乘员舱的门帘就想叫老猫,但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,他突然想起来老猫已经走了,昆仑站内就剩下自己一个人,冷冷清清的。
“露白了没有?你们露白了没有……你们倒是露个白啊?”
唐跃打开盒子,仔细观察盒子里的番茄种子,翻来覆去地看,像是个盼望偷看到少女裙底**和大白腿的色狼。
但反重力短裙没有给他这个机会。
这两天以来他一直把番茄种子绑在身上,靠体温给它们提供热量,但很显然这么做成效并不显著,按照麦冬的说法,这个时候种子们就该发芽了,但唐跃手中的这些番茄种子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。
“种子没有萌发么?”麦冬问。
“没有。”唐跃有些失望,摇了摇头,温控系统的忽然故障完全打乱了他们种植番茄的计划,如果温控系统没出问题,这个时候种子们都该入土了。唐跃今天早上又尝试检查了一下温控系统,还是束手无策——不知道哪个神经病把加热器设计得如此复杂,如果是两根电热丝就好办了,唐跃就能像修好电吹风那样修好这玩意。
唐跃把车库里正在发酵的肥料也带了过来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,独暖暖不如众暖暖,达则兼济天下,自己在取暖的时候也不能忘了正在车库中挨冻的大便兄们,所以唐跃带着几罐子大便围绕着rtg相拥取暖,其乐融融。
几天过去,大便不见发酵,倒是冻硬了不少。
以前只是臭。
现在是又臭又硬。
一个人待在昆仑站中时会有种天地茫茫不知归处的感觉,待的时间长了心底大概会长满荒草,尽管有麦冬在频道里陪着,但这种荒芜的孤寂不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就能消弭的,如果火星任务只有两个人,那么这两个人多半会在漫长的工作期间说完所有能说的话,最后相对无言,相看生厌,所以一支科考队一般都有六个人,外加一只老猫。
唐跃觉得老猫之所以这么神经质与话痨,多半也是出于这个原因,老猫总能找到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话题,往小了说这是活跃昆仑站中的气氛,往大了说